歐洲議會關於生成式人工智慧與著作權的新研究 呼籲全面檢討選擇退出制度
摘要
現況：
2025年7月9日，歐洲議會法律事務委員會（JURI）發布一項研究，探討生成式人工智慧（AI）與歐盟著作權法之間的關係。
結果：
研究結論指出，大規模的AI訓練遠超過現行文本與資料挖掘（TDM）例外規定（指令(EU)2019/790《數位單一市場著作權指令》）的範圍。現行採用「選擇退出」制度，要求權利人主動保留權利，與AI訓練的實際情況不符。研究呼籲立法者修訂框架，強調同意、補償及透明度。
展望未來：
儘管研究並未提出具體立法建議，但顯示歐洲議會正逐步推動著作權規範現代化以因應AI。開發者、出版商及其他權利人應密切關注後續討論，積極參與權益關係人諮詢，並為未來授權、資料治理及法遵實務的潛在變革做好準備。
2025年7月9日，歐洲議會發布一項由JURI委託的研究，探討生成式AI對歐盟著作權法的影響。此研究基於歐盟理事會對會員國針對生成式AI與著作權及相關權利間政策問卷回覆的最新彙整。
法律架構：現行TDM例外規定運作方式
根據目前歐洲著作權規範，作者享有對其作品的複製、散布及改作的廣泛專有權利。例外規定（包括文本與資料挖掘例外）在2019年指令(EU)2019/790《數位單一市場著作權指令》第3及第4條中設立，目的是促進以研究為基礎的資料分析。
- 第3條（科學研究TDM例外）：僅適用於「研究機構及文化遺產機構」且必須用於科學研究目的。使用者需對作品擁有「合法存取權」，且權利人無法選擇退出。目標是促進非商業的研究合作，常涉及公共利益，且無需逐一取得授權。
- 第4條（一般用途TDM例外）：適用於所有使用者（包含商業實體）。權利人可透過技術標記、契約條款或其他技術手段「明確保留權利」，以排除例外的適用。此例外鼓勵超越研究領域的資料創新，同時保障權利人拒絕授權的自由。
「開發者、出版商及其他權利人應持續關注未來辯論，積極參與權益關係人諮詢，並為授權、資料治理及法遵實務的變革做好準備。」
研究主要發現
- AI訓練與TDM例外的法律適用不符
研究指出，生成式AI流程並非僅為資料分析，而是涉及複製及內化原作品的表現元素，並產出與訓練資料類似的新作品，而非僅從資料中萃取知識以辨識模式或洞見。研究強調應釐清或修訂《數位單一市場著作權指令》第4條，以避免授權漏洞。 - 第一起生成式AI著作權案件
指令第4條的適用範圍也將在「Like Company v. Google Ireland (C-250/25)」中獲得檢驗，該案是首件提交歐盟法院的生成式AI著作權爭議。匈牙利布達佩斯地方法院請求歐盟最高法院釐清利用新聞報導訓練大型語言模型是否適用TDM例外。預計法院判決將對第4條的界限及生成式AI訓練相關的著作權適用提供權威指引。 - 現行選擇退出制度的挑戰
第4條規定，除非權利人透過技術標記或契約明確保留，資料預設可被開放存取。實務上，權利人往往缺乏技術手段或認知去執行退出。研究建議改採「選擇加入」模式，更公平保障作者權利並平衡談判力量，確保同意與合理補償。 - AI生成作品的著作權保護
研究重申歐盟人本著作權架構，強調著作權需建立於「個人智慧創作」之上，純AI生成作品通常不符合此標準，故不享有完整著作權保護。但AI輔助創作，若最終作品體現足夠人類創意，仍有可能受到保護，此部分須立法進一步明確規範並納入法律。 - 呼籲透明與公平授權
鑑於AI平台大規模使用受著作權保護作品，研究建議強制揭露資料集內容、提升可追溯性（如浮水印或機器可讀的詮釋資料），並建立公平授權架構，尤其是集體授權模式或明確的補償機制，確保創作者及權利人依其作品所帶來的價值獲得合理補償。 - 治理與執法建議
研究提議在歐盟AI辦公室設立專責「AI與著作權單位」，與歐盟智慧財產局、歐洲議會、歐洲委員會及集體管理組織協作，支援著作權審查、法遵驗證及政策協調，確保法律一致性並降低行政成本。
四大重點摘要
- 歐洲議會委託的研究指出，現行《數位單一市場著作權指令》（CDSM指令）第3及第4條規定的文本與資料挖掘（TDM）例外，並非為生成式AI訓練的規模與性質所設計，且其應用於AI的適法性存在高度爭議。
- 研究顯示歐洲議會有意調整著作權規範以適應生成式AI訓練的需求，例如從「選擇退出」（opt-out）改為「選擇加入」（opt-in）制度，建立集體授權模式，以及可能將部分AI輔助創作納入著作權保護範圍。這些調整可能涉及修訂CDSM指令、制定全新獨立法案，或擴展AI法案中關於透明度與問責制的相關條款。
- 權益關係人應密切關注生成式AI訓練相關著作權規範的發展，並為授權實務、資料治理義務及執法機制潛在的變革做好準備。
- 即將由歐盟法院裁決的「Like Company v. Google Ireland」案，預期將對AI訓練及其產出涉及的著作權法律適用，特別是TDM例外範圍及重製權，提供重要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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